高一第一学期的日子过得飞快，在分科动员会里慢慢靠近尾声。学习九门功课的痛苦马上就要结束，但随之而来的是面临高中的第一个重大选择。

“曼曼，你是选文科还是理科啊。”动员会一结束，林欣诺就跑到他们班来问她。

“我还在犹豫，你呢，选什么啊？”

“我爸妈只让我选理啊，说以后好考大学，好找工作。”

“确实是理科好就业，但我一想到未来的叁年我都要被老王提问什么是加速度，我就头疼，所以我大概会选文吧。”

祁如曼的成绩就是班里中规中矩的前十，不会太差也没有很突出。但她最头疼的就是物理，偏偏她还是课代表，老王最喜欢在上课的时候提问她，一个学期下来她都快被老王整得应激了。

问就是物理ptsd了。

不知道周幸阑选什么。

周幸阑个子长得高，常年健身打球浑身肌肉，还被太阳晒得有些微微黑皮。明明顶着一张奶油小生的小白脸，实则更像个黑皮体育生。

在祁如曼刻板印象里，这样的男孩子大概会选理科吧。

不同于家里乖乖女，熟人面前坏猫咪的祁如曼，周幸阑从小到大都恣意潇洒，整日吊儿郎当，坏毛病也被他学了个十有八九，打架抽烟喝酒样样不差。

周幸阑的父母都有些放养的意味，平日里也不管他。倒是凭一个聪明的脑子，就算不下死功夫，也在班里是中等成绩。

放学路上，祁如曼和周幸阑并肩走，却突然被他牵住了手。

其实祁如曼并不习惯穿校服在街上牵手，与其说是不习惯，倒不如说是心虚。一中抓学生早恋实在是抓的太严了，生怕哪个拐角就碰见老师。

“大街上呢！”说着小手就要挣开。

“就牵一小会，今天都没怎么看见你，好想你啊。”他轻轻地摩挲着祁如曼的指节，又软又嫩，心想女孩子是怎么做到哪里都软软嫩嫩的。

只握了一会，他就把小姑娘的手松开，温软的触感和温度仿佛还在手中，却又给人一种永远都抓不住的感觉。

年少的爱恋或许就是如此，热烈又缥缈，看不到前路……

“曼曼想选哪一科呢？”他知她所想心如明镜，一眼便能猜出她在纠结什么。

“我还没想好，我爸爸妈妈让我自己选，你觉得我选什么好？”

“这些东西肯定是要自己决定呀，曼曼很聪明，只要是自己想学那什么都能学好，我从来没怀疑过这一点。”他揉了揉她头顶蓬蓬的碎发，“但是我觉得你很适合文科哦，而且我看你对理科兴趣不大。”

“况且你的叁大主科成绩好，历史也不错，如果在文科班会比较容易出彩一些哦。虽然可能毕业选择会比理科少，但很容易拔尖。”

这句话倒是说到她心坎上了，她是打心眼的不喜欢理科，一想到以后考试考完叁门主课她就要考理化生，那可太让人头疼了。

“那你呢想选什么？”

“选文啊”几乎是毫不犹豫他说出这个答案，“喜欢地理，想学地理。”

祁如曼在那一刻仿佛看到他眼里的光，潇洒如他几乎从未对未来有过确定的设想，但在那一瞬间他的坚定却真真切切地感染到了她。原来他也有想努力的目标，想成为的人，他们是可以并肩的人。

那时她听见心道：那就选文吧。

为自己也为他。